我不是那种一见到山就装出大惊小怪的人,因为山在我的眼里要么高大挺拔,要么宁静险峻,永远是一个伟丈夫的概念。可是也有这样一种山,既有伟岸的气魄,又有女性绰约的风姿,离别了却生出留恋的情思,总让人浮想联翩。这种山只有湘西的张家界。
这是一个“菊与秋烟共晚”的季节,天却没有一丝的凉气,芦苇的银穗在秋日的阳光里翩然起舞。登上天子山的那一刹那,看到四周的山峰拔地而起状若斧劈,此时我心里是禁不住地叫了一声的,而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,几乎要手舞足蹈一番才肯平静。世界虽大,可哪里有这样的山呢?那石笋一般的山,林林总总,不胖不瘦散落于沟沟壑壑,它们相互依靠,似是手拉着手赶场的人群。或款款而行,或切切私语,或怒发冲冠……我真的担心有微风吹来,它们会像冰凌遇*一样绝尘而倒。更奇的是这些纯石的山尖,没有绿树的极少,我心想那些石山内不会是空心填了土的吧!而松树们却又真正顽强地把根扎在石缝里,郁郁葱葱,微风吹拂,那绿树就婆娑起舞,像是上天安排的一场特大的舞会。
才到张家界,就听人们说它是放大的盆景。今天以我搞多年盆景的眼光看,服了。这里的山取其任何一段、一款构图缩小,就是一盆绝美的盆景。而这样的山突出了雄壮美和时空感,既以扑拙厚重表现雄壮美,以山地峰峦涧崖和近峰远山过渡变化,延伸时空感。在布局上,它兼容了“高远、深远、平远”,而且色彩明快,丰富。山体不肥不瘦、不媚不妖,把雄壮美和女性美结合得天衣无缝。
在黄石寨,午后飒飒秋风,薄雾渺渺,又为这些俏丽多姿的山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。我*自一人时,常疑心自己处在九霄云上,加上土家族风情表演的鼓乐,这种幻想更加浓郁,因而我的灵魂得到了净化、升华。登高四望,那千万仞险峻的石壁,把险、秀、高、壮、气发挥的****。远观若隐若现,近看英气逼人,使你不得不叹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顺着黄石寨脚下的金鞭溪走下去,深谷幽静,绿荫覆盖,一线天空,蜿蜒曲折。也见秋水轻歌,野鸟和鸣,悦耳动听,群山在苍茫的夜幕中悄然隐去。
我不知道有多少名人志士写过张家界。以我胸中所有,是万万不能道出其全貌的。我仅凭自己见山不惊不怪而终于低呼的一点感受,写出这么一段文字,遥寄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大自然景观。